地久天长人生中所有的失去,都会以另一

36天之前,多公里以外,电影《地久天长》震撼了柏林国际电影节,一举拿下影帝、影后两项大奖。

同一部电影,包揽影帝和影后,这在有着68年历史的柏林电影节上只出现过三回,更是华语电影的第一次。

3月22日,电影公映。

导演王小帅说:“我拍电影,不是拍苦情戏、悲情戏,我只是把生活搬上荧幕。”

关于生活,这部电影教会我一件事:

人生中所有的失去,都将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01

这是一部关于失去的电影。

三个多小时的片长,浓缩了上世纪70年代至今,中国社会40年的风云激荡。

在上山下乡里,知青刘耀军、王丽云失去了青春;在一次意外中,他们失去了独生儿子;在下岗潮里,他们失去了国企的铁饭碗;在计划生育中,他们又因为堕胎失去了生育能力;在命运的捉弄下,他们失去了与至交好友沈英明、李海燕的数十载友谊。

经历了无数失去的刘耀军,在电影里有句台词:“时间已经停止了,我们正在等待变老。”

可就在往后余生的漫长等待中,命运给所有的失去,一一安排好了归来。

这也是一部关于得到的电影。

在上山下乡里,失去青春的他们,收获了爱情;在意外中失去的儿子,多年后以福利院孤儿周永福的身份归来;下岗潮中无奈失业的俩人,辗转千里之外的福建渔村,收获了后半生的相濡以沫;丧失生育能力的夫妻,却更懂得保护老友的独子,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李海燕临终之际,俩人千里返乡,是为老友道别,也是同20年友谊离散的和解。

导演王小帅在接受采访时,曾谈起刘耀军、王丽云的坎坷一生:

“他们遭遇了很多不幸,还不能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你就会知道一个人不管遇到多大的挫折,他还能够活下来,还懂得宽容对方,用隐忍、善良的方法去对待自己的生活,这就是中国人最伟大的地方:经历了世事坎坷后,仍坚强而平静地度过一生。”

时代的车轮轰隆而过,并非人人都能赶上这趟列车。在岁月变幻、世事无常中,我们或多或少,都会失去一些什么。

可刘耀军、王丽云夫妇却告诉我:

人生,就是一个不断受锤的过程。不论遭遇什么,走下去。不到最后,又怎知失去不是得到的开始,一切不是最好的安排?

02

发小大刘的身上,发生了一件很玄乎的事。

去年8月份,大刘做了父亲。是个儿子,全家都喜出望外。

大刘的父亲,退休之前是老家单位的一名领导,养尊处优惯了,三高多年。听闻抱了孙子,迫不及待从老家奔过来,想亲眼看看。

转汽车、坐飞机、又赶出租,大夏天的老人忽然就发了脑溢血,当天就没了。至死,还是没能见上孙子一面。

后来跟大刘聊天时,他说这件事给自己带来两个变化。

第一件,明白了什么工作啊、财富啊、地位啊,都是浮云。命最要紧,没有健康一切都是假的。

现在想想,其实应了那句话,“父母是我们和死神之间的一堵墙”。多少人父母去世之后,才明白生命可贵,余生不长。

第二件,他觉得这是上天冥冥中给自己提了个醒:得失有轮回,福祸必相依。

我不敢说大刘得子和失去父亲之间必然有什么联系,但我分明感觉得到,中年丧父的大刘,学会了珍惜,学会了与生命中那些避无可避的遗憾达成和解。

或许成长,就是一个不断失去的过程。

青春散场、容颜老去、亲人亡故、挚友分别、求职被拒,人生这一程,好像谁的头顶上都有一朵叫做失去的乌云盘旋。

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仿佛夏日的天空,总是阴晴难测;又仿佛四季的变幻,循环轮回。

王阳明说:“今日之失,未必不为后日之得”。

如果失去是无法逃脱的宿命,不妨像大刘一样先试着去和解。等到尘埃落定就会发现:人生中有许多收获,其实都是曾经失去的馈赠。

03

看过一个古老的寓言。

有个国王喜欢打猎,某次狩猎时,不幸被花豹咬断了小拇指。

国王归来唉声叹气,宰相却说:“大王啊,想开一点,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愤怒的国王只觉得宰相在嘲笑他,一气之下把宰相关进了大牢。

伤好之后,国王微服私访。却不幸被土著食人族抓住,要当做祭祀的祭品。

临刑之前,土著发现了国王残缺的小指。因为祭品必须是完美无暇的,国王反而侥幸保住了性命,并被赶来的将军救下。

回到都城的国王,下令释放宰相,并大宴群臣。席间,国王问宰相:

“你说的果然不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可是你无缘无故被我关在监狱一个多月,又怎么解释呢?”

宰相微微一笑,“如果我不在监狱,那么这次陪您微服私访的人肯定是我。土著人发现您不适合做祭品后,不就轮到我了吗?”

其实生命,就是个在不断失去与不断得到中,循环往复的过程。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明白命运到底给我们埋下了什么样的彩蛋。

在印度民间,有句充满智慧的谚语:

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对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那都是唯一会发生的事情;不管事情开始于哪个时刻,都是对的时刻;已经结束的,就已经结束了;如果事与愿违,请相信这一切另有安排。生命中所有的失去,都会以某种方式归来,只是时间未必会马上告诉你一切。

岁月悠悠,何必着急。即便是向空谷喊话,也要等一会儿,才会听见那绵长的回音。

04

前几天,第13届亚洲电影大奖颁奖礼上,59岁的惠英红二度拿下最佳女配角。

站在领奖台上,优雅的红姐也一度红了眼眶。

此时,距离她拿下人生中第一个影后,已经过去整整37年。

惠英红的故事,不到字就能概括:

满洲正黄旗人,却3岁上街要饭,4岁在红灯区打混,12岁进夜总会当舞女,17岁拍电影,22岁晋升影后,33岁过气无人问津,40岁吞下三十粒安眠药自杀后被救,44岁重新振作,50岁再拿金像影后,57岁三夺金象影后。

走过半生流离,终成人间传奇。惠英红在一次采访中说过这样一段话:

“我经历了20岁的风华正茂,30岁的落魄流离,50岁的我,仍能再获成功,这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泰戈尔说:你今天受的苦,吃的亏,担的责,扛的罪,忍的痛,到最后都会变成光,照亮你的路。

人,正是在承受一次次的失去中,才一点点成长为更强大的自己。我们遇到的每一个人、经历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完成这场名为人生的修行。

所有的匍匐,都是高高跃起前的热身;所有的支离破碎,都是为了在圆满来临时懂得珍惜;所有的失去,早晚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请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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