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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遗像前的祭品
文/张志涛
母亲去世已经十年了。那一年的正月二十六，天气很寒冷，断断续续地还飘着小雪。早晨我睡眼惺忪中接到了老家邻居的电话，说母亲突发急病，不能言语。等我急匆匆地赶回去的时候，他们医院，病床上的母亲已经处于弥留之际，脑干大面积出血，神智昏迷，不到两个小时，就停止了呼吸。十年生死两茫茫。时光的流沙层层掩盖了哀痛，但母亲的音容笑貌依然是那么熟悉，让我一刻也不曾忘记。尤其是母亲失去生命，渐渐退去了体温时那种无助无奈，那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绝望，生离死别时的点点滴滴，刻骨铭心。我拿起她仍有温度的手摩挲我的脸颊，仿佛就像在昨天一样。岁月悠悠，思念悠悠。我从母亲仅有的几张照片中，选了一张，翻洗放大后，放到家里的客厅装饰台上。每天上下班的时候，都要向母亲问好告别。每当有高兴的事，都要默默地向她诉说，与她分享。母亲刚不在的前三个月，我每天都要回到老家，晚上躺在母亲生前居住的卧室，陪伴我的父亲。岁有春夏秋冬，人有生老病死。我只能在百里之外的邯郸家中，在母亲的遗像前祭奠思念。去年儿子结婚，把闲置十年之久的故居装修一新，作为他的新房。我把母亲的另一张照片放大，悬挂在客厅，盼望母亲时刻看望着我和我的妻子儿女，护佑着我们这个家庭。有人说，去世的先辈亲人，要安静肃穆。我又把母亲在邯郸家里的遗像，放置在储藏间的暗格里。起初是把母亲生前种植护理的葡萄和南院屋门口的石榴，作为祭品，摆在她的遗像前。后来的十一个春夏，十个秋冬，我都会把时鲜的水果，最多的是苹果，供奉在母亲面前。隔一段时间，我就把母亲的遗像请出来，擦试干净。母子对望着，从她的眉眼间，我又回忆过去岁月中我成长的点点滴滴，我们家庭发生的一件件难忘故事。母亲出生于解放前一个贫苦人家。很小的时候，姥爷就去世了，下面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在我的记忆中，我母亲一直对娘家人给予无私的帮助和关心。张省庄张家也是一个贫穷的大家庭，底子很薄，收入很少，甚至连饭也吃不饱。但是母亲有一个愿望，就是他的儿子必须接受良好的教育，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母亲多次对我说，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你上学。我也是这个农村里走出的，为数不多的穷孩子，接受了高等教育，摆脱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艰难日子。结婚成家后，两个孩子都是母亲帮助带大。正当儿子考上了大学，女儿也上了中学，母亲有条件享受生活的时候，她却骤然离世。每每想到这些，我都非常懊悔，自责自怨，没有在平时注意老母亲身体。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人生的最大遗憾。母亲离世后，我最怕的就是逢年过节，内心深处再也没有了原来年节中那种充实的欢乐。有的只是我给母亲更换祭品时候四目的对视、情感的交流。母亲遗像前的祭品，那些时鲜的水果，因岁月时长失去水分，干瘪褶皱。我都会独自默默地擦洗干净，咀嚼这些果品的时候，仿佛在和母亲分享。母亲遗像前的祭品，也是我教育孩子，怀念母亲的课件。儿女放假和外出归来时，我总是和他们一起，将母亲的遗像放在高处，跪在母亲的遗像前，汇报工作与生活的收获，表达对母亲的怀念与感情。有时晚上睡不着觉，借着从窗外穿透过来的如水的月光，我会静静地取出母亲的遗像，贴在我的胸前。静逸的暗夜中，从窗外和屋内角落偶尔传来蛐蛐的鸣叫，让我感受到了我母亲并没有离我远去，我们母子的心时刻在一起。我冥冥之中感到，我母亲时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