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这是一部让人费解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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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我喜欢米兰昆德拉,村上春树,TS艾略特,森山大道,伍迪艾伦,PTA等等。当然我现在也很喜欢他们,只是没有了当初的那种热衷,不再奉若神明。

也许是因为我越来越理解自己,理解自己想要什么,以及喜爱什么。以至于发现世界上没有一部是完全符合我口味的电影。也许到那时候我会想去自己拍一部电影。

其实我个人非常喜欢李沧东的电影。从他的处女作《绿鱼》开始,《薄荷糖》、《绿洲》、《密阳》到最近的这部电影——《燃烧》。虽然我还没看《诗》。也许是因为中国和韩国很相似,以及我也喜欢文学。(其实我高中时候还曾想过要当一个小说家。)这部电影里有着李沧东一贯的悲痛感,就像是一列无可阻挡的火车碾过旧铁轨。

李沧东热衷于运用意象,《绿鱼》里的绿鱼,《密阳》里的密阳小镇,《薄荷糖》里的薄荷糖和火车,《绿洲》里的那副关于绿洲的画。说起来,李沧东真是一个非常直率的人,电影的题目就是电影里最重要的那个意向。这部电影的题目是《燃烧》,主题也是如此。

全片围绕着“烧塑料棚”这件事情展开。喜欢烧塑料棚的人是一个韩国的“盖茨比”——本。本的身上满是谜团,电影里没有出现他的父母,也没有交代他财富的来源和他的过去。而想要阻止本烧掉塑料棚的是本片的主人公——李钟秀。李钟秀的父亲因为有“愤怒调节障碍”,打伤了别人,现在还在拘留审判中。

而李钟秀的母亲在之前已经离家出走了。最后将本和李忠秀联系起来的人物是惠美。这是一个三角关系。一无所有的李钟秀喜欢同样贫穷、会跳舞的惠美,而惠美更喜欢本的财富,但是本对待惠美就像对待一个塑料棚。

在电影里,导演通过吸食大麻这一场景将三个人联系起来。这是这部电影最重要的片段。黄昏时刻,三人在吸食大麻后有着不同的表现。惠美脱下上衣,在黄昏下奉献了一段绝美的舞蹈。李钟秀说起自己有暴力倾向的父亲,说起自己在母亲离家出走后,烧了母亲的衣服。在这,全片出现了第一个“燃烧”。最后是本,他极为平静地说出自己的独特爱好——烧塑料棚。挑一个田野里没人管的塑料棚烧,大概每两个月一次,这个节奏最好。在烧完之后会感到喜悦,从骨骼深处能听见贝斯声。

当我们和主角一样震惊于他的发言时,他再次吐露了自己的看法:这就像下雨,起了洪水,人们被冲了,这是自然的道德。下一个要被烧掉的塑料棚离李钟秀很近。影片的后半段,李钟秀去寻找那个被烧掉的塑料棚。与此同时惠美消失了,本的身边出现了一个新的女孩。那个女孩和惠美一样,从事着并不高级的工作。且李钟秀在厕所的柜子里发现了惠美的手表,以及各式各样的女性饰品。应该是本杀了惠美,惠美就是那个被烧掉的塑料棚,电影在向我们传达这个信息。最后李钟秀将本约出来,杀了他,且把他的车连同尸体烧了。再次点题“燃烧”。

这部电影与李沧东以往的作品相比,增添了许多隐喻,极大增加了电影的神秘感。这手法使得整部电影像是被雾笼罩。我想这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村上春树先生参与了剧本。无论是“盖茨比”,还是“猫”、“井”、“饥饿者的舞蹈”、或者是“看着一道光自慰”这些元素都带有浓重的村上春树色彩。而电影中,电视机上播放的“韩国青年失业率”和“特朗普的选举”,以及李钟秀家对面的北朝鲜以及韩国人对中国人的看法使电影又多了一分政治意味。

我以为打开这些谜团的关键,也许在于那段饥饿者之舞。“littlehungry”和“greathungry”是人生的两个层次。物质上的饥饿者和精神上的饥饿者。片中的三个主角惠美是littlehungry,被本的财富所吸引;李钟秀想要成为小说家,但是一直没有想好写什么,认为“世界就是个谜语”,他是一个“greathungry”;而本,是个不会饥饿的人。

他在家里做饭的时候说自己喜欢做饭,说自己可以吃了它,就像人类向神献上祭品一样。本没有深切的饥饿感。这部电影中有着对阶级差距的批判,无论是审判父亲的法庭,或是江南区甚至是教堂,都把人明显地划分为截然不同的阶层,如同神与人。我以为塑料棚正是阶级差距的具象化。在开头李钟秀和惠美吃饭的地方,就是一个大塑料棚。这和本在江南的住处形成对比。李钟秀开着的破旧卡车和本地高级轿车也形成对比。本总认为自己是神,对于本来说,所谓人只是可以两个月烧一次的祭品而已。

电影的结尾,在雪地上李钟秀杀了本,然后脱下所有衣物扔进本的车里,连车子一块烧毁。这是最后一次“燃烧”。赤身裸体的李钟秀开着卡车往前开,后面是正在燃烧的本的尸体和车子。

看完全片,有一个很直观的感受,感觉这不是以前的李沧东。在这部电影里,多了一些村上的独属元素,但是仍然平静而克制。这是一部让人费解的电影,即使你认真地看了五六遍,很多东西仍无法解答。那些谜团总在是与否之间徘徊。当然这对于影迷们也是乐趣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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