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一部热播剧《锦衣之下》,讲述了陆绎的故事。而今天我们要介绍的,就是陆绎的父亲,明朝最强锦衣卫——陆炳。
在介绍最强锦衣卫陆炳是如何上位之前,我们首先来了解一下陆炳同志的的工作单位。
明朝的锦衣卫是个什么样的机构?
锦衣卫是明朝专有军政搜集情报机构,前身为明太祖朱元璋设立的“拱卫司”,后改称“亲军都尉府”,统辖仪鸾司,掌管皇帝仪仗和侍卫。洪武十五年(年),裁撤亲军都尉府与仪鸾司,改置锦衣卫。
锦衣卫的主要职责为侦察、逮捕和审问,是个直接对皇帝负责的特务机构。锦衣卫的最高官阶称为指挥使,属正三品。在指挥使下,设立两名同知,属于从三品,再往下则是佥事,属于正四品,而佥事之下,就是从四品的镇抚司。而镇抚司也有进一步的细分,分为南镇抚司和北镇抚司,其中,南镇抚司主管锦衣卫日常事务,北镇抚司主管的,是人们耳熟能详的一个机构,名叫诏狱。
锦衣卫这个职业听上去风光,但有句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直属于皇帝的锦衣卫,经常需要做一些得罪人的事情。在皇帝的照拂下,尚且可以保证安全无虞。但一旦得罪皇帝,或者对皇帝失去利用价值,则会失去最大的且是唯一的靠山,朝不保夕。所以,明朝的历代锦衣卫指挥使通常不得善终。
洪武年间的蒋献,被一杯毒酒赐死;永乐年间的纪纲,参与夺嫡被杀;正统年间的马顺,竟在朝堂上被一群愤怒的文官群殴致死;最可怜的莫过于景泰年间的卢忠,被生生千刀万剐、凌迟而死。由此可见,锦衣卫当真是一个高危职业。
介绍完工作单位,再看一看陆炳所处的时代背景。
以陆炳、夏言、严嵩为首的三方势力
陆炳出生在一个世代为官的家庭里,有着不俗的背景。而他自身也努力上进,且与嘉靖皇帝有私交,更有过命的交情。所以,陆炳的仕途一直青云直上,即使在明争暗斗的政治斗争中,也没有吃过太大的亏。在夏言与严嵩斗得你死我活之时,他依然能都游刃有余地周旋在二人之间。
夏言性格刚直,如果他觉得不对,哪怕对方是皇帝,他也敢驳了面子。在他的为官生涯中,有一段插曲:
史料记载:香叶冠,为嘉靖帝亲创,高一尺五,绿纱制成,绣太极图;且配以杏黄色道袍,绣八卦。
说白了,就是爱好长生之术的嘉靖皇帝亲手制作的小手工。而这个小手工他只送给了两个人,一个是夏言,另一个是严嵩。
严嵩得此皇恩,自是感激涕零,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戴着。但夏言不一样。他严格遵守着明代大臣的冠服规定,不但没有戴嘉靖送给他的香叶冠,反而将嘉靖帝训斥了一顿。
正因为他这种眼睛中容不得沙子的性格,导致他注定不能和严嵩和平相处。但此时的他已经位及内阁首辅,一人之下。所以一般的政治事件也动摇不了他的地位。
严嵩靠着对自己底线的不断突破,以及阿谀奉承的惊人天赋,再加上有一个聪明绝顶的儿子,帮助他出谋划策,所以他的仕途之路虽然算不上一帆风顺,但也慢慢爬到了能与夏言分庭抗礼的地位。
介绍完三方势力,我们就可以看陆炳如何在这个高危职业下一步步晋升,最后还能够善终的。
最强锦衣卫是如何炼成的
出身在官宦世家的陆炳,其父原为宫廷仪仗队队员,而后被一个亲王选中,当了贴身侍卫。这个亲王为兴献王,说起他你可能没有概念,但他的儿子,你一定听说过,他就是未来的嘉靖帝。而陆炳的母亲,更是进了兴献王府邸,给未来的皇帝当了奶娘。所以说,年幼的陆炳,就和嘉靖有了交情。
有着几朝为官的家庭背景,与皇帝朝夕相处的儿时经历,陆炳本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纨绔子弟。但他却有着自己的追求和政治理想。像他这样的背景,要想在朝混个闲职,绝对不成问题,但他的锦衣卫副千户,确实实打实通过武举考来的。
在明朝,要通过文举做官,你只需要专注于文;但想通过武举,则一定要文武双全。像武状元苏乞儿那般,空有一身武艺,大字不识一箩筐,是绝对过不了武举第三场策论的。
在上文,我们大致介绍了锦衣卫的编制。副千户在锦衣卫中,官职还在镇抚使之下,属从五品。所以,以此作为政治生涯的起点算是不错;但离最强锦衣卫,还是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于是,上天为他送来了晋升的良机。
嘉靖十八年,嘉靖的行宫着了火。所谓行宫,就是皇帝外出时临时居住的宫室。随行人员对这个临时住所必然比不上皇宫熟悉,而想要在冲天火势和慌乱局面中找到一个人,则更是难上加难。在场的人,或是跪坐在地,痛哭流涕;或是焦头烂额,急得直跺地。只有陆炳一人,在人群都向外奔涌时,不顾一切地冲向火海,救出了昏迷的嘉靖帝。终于完成了晋升副本的最后一关,成为了锦衣卫的最高长官——锦衣卫指挥使。
不像夏言和严嵩的水火不容,陆炳更像是一个旁观者,虽说尚有是非观的他,对夏言是敬佩,对严嵩则是鄙夷,但这并不代表他是夏言一党。这种局面终于在一次贪污事件中打破。
要说陆炳,虽然良知尚存,但贪污一事,他还是有所涉及的。虽然不像严嵩那般无底线压榨,只是针对达官显贵,但终究还是违法行为,首先过不了的就是夏言这关。
虽然最终在他的痛哭求饶下,夏言选择放过他。但已官至指挥使的他,却怎么也忘不了那日丢了面子的自己,而且只要夏言在,终究是个不确定因素。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也为了给自己未来的财路清理障碍,他还是做了自己厌恶的事,帮助自己鄙夷的人,将夏言拉下高位,身首异处。
但他终究不是一个实打实的坏人,所以他会羞于提及拉下内阁首辅这种光辉事迹,所以他会格外偏爱自己的一个手下——沈炼。
想必看过电影《绣春刀》的,就知道这位仁兄是个什么样的人。四字概括,浩然正气。
庚戌之变时,俺答围城,要求入贡,言语之间,粗鄙不堪。对于这件对错立辨的事情,大小官员都在等待内阁的答复,不置可否。只有一名名为赵贞吉的官员,明确表达了反对。这时,只有沈炼站出来支持。
在这种时候,支持他站出来的,不是名利与立场,而是埋藏在心底的正义和勇气。所以在夏言一事中违背本心的陆炳,尽己所能地保护着这个坚守本心的下属。直到沈炼写了那封陈述严嵩十大罪状的奏疏。此举非但没有除去严嵩,反而把自己栽了进去。
触及皇帝逆鳞,连陆炳也保不住他。自己在权利面前失了本心,如今却连自己敬佩的部下都保不住。他憎恨严嵩的卑劣,却也不敢向夏言一般和他针锋相对。于是只能一面迎合,一面守护。
所以在杨继盛事件中,他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陷害裕王,但他没有。在俞大猷事件中,他本可以旁观或者落井下石,但他没有。
就这样,一直周旋在多方势力,成为了明朝第一个三公兼三孤的人,坐稳了最强锦衣卫的位置,一直到生命的结束。
嘉靖三十九年,这位最强锦衣卫结束了他的一生。嘉靖悲痛不已,赐给他的祭品堪比皇帝。
对于陆炳这个人,一直很有争议,而我是对他有好感的。他不是一个彻底的好人,他会为了自身利益,伤害一个无辜的人,害死一个忠心为国的人;但他也不是一个彻底的坏人,“多所保全,折节士大夫,未尝构陷一人”,是别人对他的评价。
更多时候,他更像是我们的缩影,会一时利益熏心,但却不会丧心病狂,有着良知,却也有着胆怯。所以我喜欢他,不为他的完美,只为他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