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万历年间,河阳县有个谭家庄,庄上有个谭员外,娶妻李氏,膝下无子,所生一女名叫纪儿,自幼许给妻侄李太和。李公子小时也常来姑妈家停留,他与纪儿姑表兄妹,常在一起玩耍,二人也很要好。
随着时光的推移,二人渐渐长大。常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纪儿白里透红的瓜子型脸蛋,柳眉杏眼,两个眸子好像两颗滴水的黑葡萄,樱唇皓齿,年轻男子见了都想多看几眼,以饱眼福。
李太和七岁入学,苦读孔孟,为人聪明伶俐,才华过人,眼看十年寒窗将止,大比就在眼前,不料,一夜之间,一场大火把家中烧了个片瓦无存,二老爹娘也尽入火海,离开人世。
李公子一贫如洗,有心上岳父门前投亲,又怕丈人小看于他,寒酸潦倒,也无颜去见表妹纪儿,万般无奈,只得投奔扬州姨母那儿。
阳春三月,清明佳节,家家户户上坟扫墓,祭奠祖先。谭员外和李氏商量,今年想带上女儿一同前去,一来上坟祭祖,二来游春散心,叫女儿开开眼界。
三月初二,谭员外备办了祭品鸡蛋、煎饼、香纸、冥钱,便带了妻子女儿上了路。一路上桃红柳绿,纪儿小姐从没出过闺门,今日一见,着实新奇可观,一路上问这问那,喜笑颜开。
真是:佳丽踏青过,红花映美人。
他们刚拐过一座土山,对面来了一伙人,他们是一主四仆,中间那个贵公子说说笑笑的一眼见了谭小姐,这个馋猫真是魂飞天外,寸步难挪:“呀!多么好看的小美人,真是天上赛嫦娥,人间比貂蝉。王狗,你看这姑娘怎么样?”
这时那个叫王狗的奴才上前说:“衙内,真是天上少有地上稀,漂亮,漂亮。”
“你对那老头说说少爷我看上他女儿了,要和他结一门姻亲呢。”
那个叫王狗的奴才上前说:“老头儿,我给你说,我家少爷他爸在京里是个大官,他看中了你女儿,你把你女儿献给我家少爷,你以后也能沾个光。”
谭员外一看那公子奇丑无比,厌恶之极,便说:“管家大人,我女儿早已许人,她是有夫之妇,岂能再婚。”
王狗回禀说:“衙内,人家女子有主了。”
“管她呢,少爷我爱她是她的造化,去夺,去抢也要把她抢回来。”
王狗对众狗腿子说:“你们一齐去,把那妞给衙内带走。”
这伙恶奴听了主子的话,如狼似虎一拥而上,拉上谭小姐就走。谭员外急了,上去就挡,人家人多势众,他一老人怎么能挡得了。
他大怒,骂道:“朗朗乾坤,强抢民女,无法无天,你们不如禽兽。”
“哈哈,你还敢骂大爷,狗儿给我上去揍这老家伙。”
凶狠的王狗上去举鞭就打,可怜年迈的谭老爹哪受得了这种弄法,没几下他便倒地不起,一命呜呼,李氏大哭着扑了上去。
那恶少上去一脚把纪儿娘踢倒在地,老人家也咽气身亡。纪儿小姐一见:“爹……娘!”嚎啕大叫着扑了上来,众恶奴哪管这些,拉上纪儿就走。
这恶少原是兵部侍郎杨天林的独生子,人们都叫他杨衙内。他自幼娇生惯养,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他乃将门之子,依仗父势,胆大妄为,无恶不作,他就不知道天下还有王法三字。当下他把纪儿拉到不远的客乡镇的家酒店,要纪儿作陪,吃酒玩乐。
聪明的谭小姐见父母已亡,悲愤之极,自己又落入虎口,有心跟父母而去,怎奈大仇未报,冤沉海底。
她忽然灵机一动:想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老话。便说:“杨公子,奴名叫谭纪儿,你看我好看不好看?”
“如花似玉,美丽佳人。”
“既然你爱奴家,我便陪你终身如何?
“那太好了,纪儿小姐,与我上酒。”
杨衙内把众奴仆打发回家,他要和纪儿小姐在酒店过夜取乐。杨公子嗜酒如命,一嗅到酒就一切皆休。
这夜,她叫酒保给他在后院安排了一个干净的小房,又说有好酒尽管拿来。七碟八碗,酒肉飘香,红颜配美酒,其乐无穷,便畅怀痛饮。纪儿小姐知道了这个浪荡公子的脾气,叫酒保换大碗。更深夜半,己经醉醺醺的杨衙内还喊酒来。谭小姐端起酒碗,给杨公子灌了下去。猫尿下肚,烈性发作,后半夜杨衙内像死猪一样烂醉如泥。
谭小姐见时机已到,就把杨公子拉到床上,用被子盖好。她见桌上有一把留有杨衙内名字的折扇,顺手拿上,匆匆开了后院小门,钻进了夜幕之中。
再说李太和李公子,来到扬州姨妈家,一问,才知道表弟杜良每日嫖赌成性,不务正业,把姨夫在世时留下的那份产业变卖一空,拿上钱丢下老母逃之夭夭。年迈的姨母没有办法,无立足之地,只得上了天云山,在子母庵当了尼姑,名静惠师太。
李公子投亲不遇,好不惊惶,不知该上哪里。没办法,只得打听到天云山,离此还远,他沿路卖字卖文,寻到子母庵,见了姨母,哭诉家中不幸之事,幸好庵中宽敞,且又清静。静惠把后院西厢打扫干净,叫外甥太和住在那里读书攻文,以等来年开考应选,上京书试。
再说谭姑娘摸黑出了客乡镇,赶天明已走出十里外,一个女孩人家抛头露面无人作伴,好不难也。如今父母已不在人世,她从没出过远门,贼子把她带到此地,有家难归,怎么办?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欲寻短见,怎奈大仇未报,又想起丈夫李公子,不由念见:“李郎,你在哪儿?”
第二天,杨衙内一觉醒来已是中午时分,一看谭纪儿跑了,知道上了大当,没有和美人同床共枕,十分沮丧。想叫人追赶,又无目标,只得先叫人四处打听。
谭小姐黄花弱女,身遭横祸,无依无靠,好不可怜。到如今被逼无奈,她想只有削发为尼,归山修身。她打听到子母庵中的静惠师太为人心慈面善,贤德通达,决心投奔于她,于是就上了天云山。
静惠师太问明情由,知道谭小姐的身世,是外甥媳妇遇难来投,劝她不要出家。
“师太你看我家遭不幸,父母双亡,夫君也不知流落何方,你若不收留于我,只有一死。请你大发慈悲救救我吧。”
“姑娘,也是你命不该绝,苍天有眼,我给你一个如意郎君。”
“师太勿可,我与李郎是自小订婚,又是姑表兄妹,我怎能弃他而去,另嫁他人,万万使不得。”
静惠叫来后院的李公子,李太和来到庵堂,静惠说:“小姐请看。”
“你……李郎。”太和也认出了谭小姐,夫妻兄妹一见,抱头痛哭,各述遭遇。
后来,李公子道出静惠是他姨母,他来攻读,打算来年春考,求取功名。谭小姐也讲出清明上坟,不幸遇到杨衙内,因色害了爹娘和他要霸占她的经过。后来她用酒灌醉那贼,连夜逃出酒店,万般无奈,来此想削发入庵,不料巧遇李郎,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静惠师太说:“杨衙内我也听说,此人贪色好酒,凭他老子的势力,无恶不作,人人惧怕,个个愤恨,只是拿他没有办法。”
她见外甥太和夫妻团圆,也是大喜过望,又想到胡行的杨衙内,又怕夜长梦多。她又说:“太和孩儿和纪儿小姐,你们听姨娘一句话,杨衙内不是个好东西,他看中纪儿,死死纠缠,为了防止万一,咱们先下手为强,以免再生事端,你们都没老人,姨母今日主婚,就在庵中给你们成了亲吧。患难之中,也不要行施大礼。就当着姨母的面叩个头也就算拜了天地。”
二人说,“尽听姨母吩咐。”二人跪下给静惠师太磕了个头,就算完婚。
当晚,静惠把西厢打扫干净,取了一床新被子布置妥当,夫妻二人同入新房。
李公子夜读鸡鸣,谭小姐陪随通宵。夫妻恩恩爱爱,如胶似漆。
在姨母的周济下不觉来年春暖花开。静惠筹了资金,她要打发外甥进京赶考。李公子丢不下年轻貌美的娇妻,静惠也怕杨衙内寻上门来,再遭不测,只得叫他夫妻二人结伴同行,共赴京都。
话说色狼杨公子,自从见了谭小姐,一切花儿都看不上,一心想把谭纪儿弄到手。他叫王狗等一般奴才,暗里给他打听,探访。他的耳目甚众,有一个人来报,在不远的天云山子母庵见了谭纪儿。他马上带了王狗、赵保、黑蛋一伙奴才,来到子母庵,要静惠交出谭纪儿。
幸好纪儿和太和离了子母庵,凶很的杨衙内立逼要人,一个老尼怎么能惹得起这伙凶神。为了叫这恶鬼死了这条心,她就实话实说:“杨衙内,人家纪儿自小就和李太和订了亲,有媒有证,人家夫妻如今早已拜堂成了亲,共同上京应试去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杨衙内暴跳如雷,脸气得好像吹涨了的猪尿泡,紫红紫红的。如今生米已成熟饭,他也无能为力,见不到纪儿,只得蔫不叽的带上他的爪牙,垂头丧气回去了。
李公子妙笔生花,三榜过后,考为三名探花。官封江阴府尹,一步登天。他和谭小姐拜了主考刘敬承相,又去吏部领了文凭,便择日走马上任。
杨衙内贼心不死,朝思暮想着谭小姐的芳容美貌,还要想方设法弄到手。因谋其妻要害其夫,他知道李太和做了江阴知府,他到他老子杨天林那里诬告李知府贪赃妄法,行贿受贿。
杨侍郎生子不教,娇惯纵容。听了他宝贝儿子的话,不明真伪,在金殿参了李太和一本。圣上大怒,发旨要罢免李太和。
这时刘相爷出班奏曰:“启禀万岁,末经刑部查实,。只听一面之辞,有为不妥。”
万岁传旨命刑部来查,然后复命。
不料,刑部陆介大人和杨天林是儿女亲家,杨衙内的干爹,他二人串通一气。陆大人说是要到南方在询,在金殿讨了圣旨和尚方宝创,他假传圣旨,叫干儿子杨衙内作为饮差,带上王命和尚方宝剑,和他的一般狗奴衙役前来江阴捉拿李太和。
为了谭纪儿他公报私仇。他要得到美人,又要害死李公子。刘老爷知道此事后,杨公子已经出京。刘老爷急了,他怕李太和受害,马上派他心腹家将赵飞,快马加鞭赶往江阴,与李公子通风报信,叫他及早提防。
赵将军不辞劳苦,昼夜兼程,风雨不阻,不日到了江阴府。门官报入,李知府出迎,赵飞递上刘相爷的私书。
李公子一看,吃了一惊,眼看大祸就要来临,这该怎么办?又不肯叫心爱的妻子跟上自己同归于尽,刑部又惹不起,有冤无处诉,只有自己一人来承担。
他叫出夫人纪儿,说:“娘子,我看你还是回老家去吧。”
谭小姐一听,觉得奇怪,比翼夫妻岂能两飞?她见丈夫今日神色惶恐,言语支离,不解地问:“你怎么了?不要我了?”
“不……不是。”
“官人,你有心事还不敢对为妻说一声。”
“没……什么,你还是不在这儿为好。”
谭小姐见丈夫今日说话吞吞吐吐,便一再逼问。
李公子拿出刘相爷的私信说:“杨衙内奉王旨意,不日就到,他要害本夫一死,我怎能忍心眼看着你落入这贼之手。”
谭小姐一听,犹如青天霹雳,泰山压顶,夫君就有灭顶之灾,杨贼全是为她而来,是自己害了丈夫,她问心有愧。她也决不能为了自己的安危,在这紧要关头丢下心爱的丈夫,要患难与共,祸福同当。
二人一个叫走,一个要留,争论不休。最后,还是聪明的谭小姐想了想说:“官人莫忧,解铃还得系铃人,他想得到我就叫我去。”
“你……你疯了!”
“那贼贪得无厌,岂能放过你,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交给我去办,保管叫你转危为安,化险为夷,万无一失。”
再说杨衙内拿了他干爹在金殿讨来的圣旨和尚方宝剑,一路鞍马劳累,弃马登舟,他带着王狗赵保一伙人前呼后拥,浩浩荡荡进逼江阴城。放荡惯了的小衙内哪受过这样的束缚,他的酒瘾也犯了,善解主子之意的王狗知道杨公子要啥,他说:“衙内,今天也不早了,前边不远就是江亭,那里山清水秀,景色迷人,咱们不如在那里先安歇一晚,一来吃酒,二来观景,明日一早再好启程,也为时不晚。”
此话正合了这个纨绔子弟的心意,他说:“对,叫李太和这小子再多活一天。”
船抵望江亭,杨公子叫人们全在船上过夜,一个人也不得离开,他只带王狗赵保两个贴身奴才,下船上亭。
此时满江灯火通明,山水相连,涟漪荡漾。杨衙内好不高兴。他上了望江亭,王狗摆好早已带来的酒菜,跑了一天的杨公子,开始大碗大碗地饮酒,大口大口地吃肉。吃着吃着眉头一皱,不高兴了,说:“狗儿,今夜虽有美酒没有美人,吃着也不香。”
“衙内……”
“什么衙内衙内的,我如今是钦差,叫我钦差老爷才是,不准叫什么牙内口内的。”
“是。钦差……老爷,今晚天黑了,从哪儿能给你弄个美人?你先忍耐一时,明天就见了谭纪儿,叫她好好陪你玩玩。”
“那……也好。”他一个人闷闷地饮了起来。
“卖鱼哩!鲜美的好鲤鱼。”一个脆生生的女娃声响起来。淫性大发的杨衙内听到外边有女娃的声音,好不高兴,送上门来的鲜花岂能不要,他叫王狗把卖鱼女子叫进大厅。
这时从门外来了一个头顶蓝布头巾的年轻渔女,手里拿着一个三尺多长的壮竹筒,挑了一个鱼筐,虽有布巾盖头也遮不住她那俊俏的面容。杨公子一见,嘻笑着来到姑娘跟前,双手把渔女的下巴往上一推,邪念顿起,淫火中烧:“姑娘,你叫什么?是卖啥的?”
“我丈夫叫快三,人们都叫我快三娘。公子老爷,你爱吃鱼吗?我这又鲜又美的大鲤鱼就是专给你老爷送的。”说着给杨公子送去一个妩媚的微笑。
这一笑把杨公子的魂儿也勾跑了。
“爱吃,老爷不光爱吃鱼,连人也爱。”
“你要爱吃,叫我亲手给老爷做去,我会烧一手香甜的糖醋鲤鱼,美味可口。”说着拿上鱼就要下厨房。
杨公子哪能等得住,受得了?他叫王狗和赵保去做,他要渔女陪他饮酒,这个渔女也不羞不推,拿起酒壶不停地给杨衙内敬酒。
这才是既有美酒又有红颜,衙内高兴万分,畅怀大饮。酒至半醉的杨公子眼看着漂亮渔女的鲜红脸蛋,说:“你陪老爷玩玩吧!”
正在这时,王狗的醋烧鱼做好了,他端了上来。快三娘示意叫他们出去,这正合杨衙内心意。他跑了过来,对王狗和赵保说:“今夜老爷不用你们侍候了,你们也回船上睡觉去吧。不叫你们,你们谁也不准来,哪个敢违抗,老爷我有尚方宝剑,先斩后奏,杀人不犯法。听到了吗?下去!”
“是是……”二人也回船上去了。
二人走后,杨衙内那对贼眼时刻不离这漂亮的快三娘。他按捺不住地扑了过来,渔女一闪身,他扑了个空,一下倒地,也快醉了。
快三娘扶起杨公子,娇滴滴地说:“老爷,你爱不爱奴家?”
“爱爱,小宝贝,你想死我了,常说好物人人皆爱,何况一美人乎。”
“你要爱奴家,我就嫁给你好吗?”
“好好,那才好呢!”
“那么等我回去明天和我男人离了,我来天天陪你。今晚咱们饮酒好吗?”
“也好也好。咱俩一人一碗,都喝。”
又是几碗酒下肚,快三娘说:“杨老爷,听说你的诗作得也好,咱们边饮边做诗,那才有味呢。”
对诗文一窍不通的杨衙内,想在美女跟前露一手,显显他肚里的才华,他取出一片锦缎展开,提笔想写,肚内空空,他写什么?把脑袋想了又想,提笔写道:“月上东楼照西墙,美女叫我写诗章。拿起笔来就恐慌,两眼只看快三娘。”
这诗也真叫人发笑,快三娘却不笑,连声夸奖。
杨公子被夸得晕晕糊糊,不知道东西南北,嘴里是连喊要酒。渔女给他换了大碗,一碗接一碗地给他往下灌。
眼看着杨公子不胜酒力了,他还连喊:“我没有醉……”
快三娘说,“老爷你是个什么官?有多大呢?”
“我……我是钦差,我……我要做江阴府令。你不信?我有圣旨。”
他从袖口里掏出王命圣旨叫心爱的渔女观看。
“我还有万岁爷的尚方宝剑,你看那不是挂在墙上,先斩后奏,随便能杀人。我明天要杀李太和。我做知府,那么,你就是官太太,好吗?”说着说着杨公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好像死猪一样。
原来,这个快三娘就是聪明的纪儿小姐。她深知这个杨衙内的毛病,酒比命亲。她也知道酒能成事也能坏事,她来了个投其所好,她趁杨公子人事不知之时,拿他的诗笺换出他袖中的圣旨,又从竹筒中抽出她早已备下的大刀,换了墙上用黄绫裹着的尚方宝剑。天明前,偷偷地出了望江亭,驾起她来的小舟,顺水到了江阴城,回到衙门内。
第二天,人报钦差大人到。李知府出迎,杨衙内高傲地坐在堂中,宣读圣旨。从袖中取出一看是自己写的诗笺,没了圣旨,心慌了。
跪在堂下听读的李太和一看有假,站了起来,杨衙内又亮出他的尚方宝剑,取下黄绫又一看,是刀,尚方宝剑不翼而飞。这还了得!这是皇家万岁爷的,他慌了神。李老爷胆壮了,他叫衙役升堂,大声喝道:“快拿住这个假钦差冒牌货。”
众衙役一拥而上,拿住了假钦差和王狗等人。李老爷趁热打铁,正当杨衙内无凭无证无法开口之时,李太和叫动大刑,叫杨公子招出如何捏造罪名,谎奏天子,又如何假传圣旨,陷害本府?
杨衙内心内恐慌,受刑不过,只得实实招认。李公子叫他画供,万般无奈,这个恶贯满盈的杨衙内提起朱笔,画了押。
正在这时堂外有人大喊冤枉,谁?谭纪儿,她要为父母报仇雪冤。
杨衙内一看:“这女人不是快三娘吗?你为何要盗走我的圣旨和尚方宝剑,这是犯死罪的。”
“对,快三娘就是我谭纪儿,我今天寻你就是为我死去的爹娘报仇。老爷,你给我做主。就是杨衙内一伙害死了我的亲爹娘。”谭小姐声泪俱下,痛哭流啼。
李太和把惊堂木一拍,众衙役齐声喝:“招!”
狡猾的杨衙内说:“我根本就不认得你,你不要血口喷人,诬赖好人。”
谭小姐从身上取出那把折扇,问:“这把扇子是你的吗?”
“不……不是,你拿谁的来给我安赃。”
谭小姐展开扇子说:“你看这上边写的谁的名字?”
杨衙内一看,傻眼了,闭口无言,谭小姐又说:“你没见过我?这把扇子怎么能到我手里?”杨公子理屈词穷。
李公子叫给王狗动大刑,这个哈巴狗是个软蛋,听说要给他动刑,就竹筒倒豆子——一颗不留地滚了出来。李老爷又让二人画供,把二人押入死牢,听候发落。
李大人连夜写了案情和二人的口供一并送到京城。
刘相爷府中,刘老爷一览后又写了奏折和卷宗、供词一起上奏朝廷。
万岁爷一见大怒,马上宣陆、杨二人上殿,把供词扔给他们。二人一看,吓得魂不附体,连连请罪。万岁高坐金殿,传旨宣判:“陆介徇私枉法,假传旨意,降级三品:杨天林生子不教,纵子行凶,陷害他人,革职为民;杨衙内、王狗有人命在身,批在江阴处决。”
批文达至江阴,李知府监斩二贼,绑赴刑场,以正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