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史话廿六桓公殷勤侍奉先祖,却遭人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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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咱们暂时离开了鲁国,去郑国看了看庄公清剿本国“盟向之叛”的故事。虽然这个平叛的过程并不困难,但天子在幕后作梗,姬寤生自身精力渐衰,以及“铁三角”组合分崩离析的这些问题,还是让人不禁替他们的未来产生了担忧。只不过,对于郑国的这些担忧还为时尚早,咱们不如先回到鲁国来吧。因为这一次,鲁桓公又自作主张办了两件事,被人无情地讥讽了一番,所以“闲叙”想带大家回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鲁桓公是一国之君,敢讥讽他的人也一定不是一般人。那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讽刺国君呢?咱们这就开讲。

要说敢于讥讽国君的人,相信用不着在下多说,各位大概也能猜到他们就是用笔如刀的《春秋》史官们了。正如他们在书写历史时,基本上不用什么严苛或辱骂的辞藻,似乎只是在叙述史实。但就在这看似不经意间,用笔法给事件的主人公来上“两刀”,保准叫他吃不了兜着走,甚至会让其留下难以抹去的恶名。刚好这一回,桓公姬允就撞到了他们的“刀口”之上,办了两件令史官们不满的事,被记在了史书之上。

鲁桓公违制,被《春秋》史官记了下来

那鲁桓公这次到底干了两件什么事呢?其实,说是两件事,在《春秋·桓公八年》之中史官们只用了“烝”这一个字眼来表述。所不同的只是时间,一次“烝”发生在春季正月,另一次则是发生在夏季五月。说明姬允应该是在同一年中连续犯了两次相同的错误,才被记上了这么两笔。可说了半天,这个“烝”到底是个什么错误呢?

简单来说,书中所记的这个“烝”,是古代一种祭祀先祖、天地或神灵的活动。并且,这项祭祀活动并不算特殊,可以说是每年都要举行的一种常例。所以,像这样经常要办的祭祀,桓公应该不会在准备工作或程序上出什么问题。那《春秋》还如此正式地记载了两遍想要说明什么呢?在下只能套用公羊先生经常会用到的一种设问形式了,即“常事不书,此何以书?讥”。至于“讥”的是什么,《公羊传》给出的原答案是“讥亟也”,即讥讽桓公举办得太频繁了。而我想给他再补上一条罪责,那就是史官要讥讽桓公举办“烝祭”(有的书中也写作“蒸祭”)的时节也不对。

公羊高认为鲁桓公举办烝祭太频繁了

这可就有些奇怪了,“闲叙”你刚刚不是还说烝祭是每年都要举行的常规活动,而鲁桓公无非就是在一年内办了两次,且这又是用来祈求先祖或神灵保佑的好事,稍稍殷勤一些也不算很多啊?另外,你自己也说了,这种经常要办的仪式,桓公早就十分熟悉了,理应不会出什么大错。怎么又说他在时节上出了问题呢?莫非要举办“烝”这个仪式还有固定的时间不成?

没错,烝祭的举办在我国古代确实是有固定时间的。并且,《春秋》这年所记载的“烝”看似只有两次,在鄙人看来姬允他其实应该搞了三次才对,这样算来是不是就显得略多了。至于您们要问这第三次是从何处看出来的呢?在下还是再把“烝祭”给各位好好地解释一下,方能把这件事讲清楚。

古代祭祀仪式

所谓“烝”,的确是诸侯国君每年要举行的祭祀活动,只不过礼制也同时规定了,这个活动一年只可举办一次,是不能擅自增加的。因为,“烝”这项活动并不是一项独立的祭祀仪式,而是属于“四时祭”中的一部分。所以问题也就来了,既然是“四时祭”,一定是一年四季各办一场喽,那“烝”到底应该在哪一季来举行呢?

据《礼记》所记:“天子、诸侯宗庙之祭:春曰礿(音为yuè),夏曰禘(音为dì),秋曰尝,冬曰烝”。而郑玄在注释中更补充了此乃夏商之祭名,到了周代还略有改动:将春季的祭名改称为“祠”,夏季的祭名改称为“礿”,保留了秋、冬两季的祭名,只把“禘”给取消了。至于周人仅仅是改了个祭祀的名称,还是“禘”本身就是一种祭祀形式却被周天子所摒弃,由于资料太过稀少,已经不得而知。在下也只能说说自己的想法,即我更倾向于“禘”是一种符合夏商两朝的祭祀形式,可到了周代,这种形式已经不符合周人的习惯(或者说是周人不喜欢的形式),所以被换掉了。

《礼记》中有关“四时祭”的记载

但是,无论夏商两朝和周代的“四时祭”怎么改动吧,秋、冬两季是没有变化的。而“烝”刚好就是冬季的祭祀活动,那“闲叙”此前依据《春秋》中两次记“烝”的时间(一次为春季,一次为夏季),给桓公加上的“不时”的罪责,是不是也就成立了呢?而冬季再举行烝祭属于常事守时,无需记载,是不是也符合鄙人说他一年办了三次烝祭的推测呢?若在下的这两条推测您都能认可的话,那公羊先生称鲁桓公因举办烝祭太过频繁而被史官讥讽的结论,也就更加成立了。

看来,咱们已经搞清楚了鲁桓公八年,姬允被史官们讥讽的原因了。由于他既不遵守“冬烝”的时节,还将其在一年内屡次乱用,真是活该被人骂。可是,这个问题看似被解决了,却仍有一点没有讲透彻,即上面一直提到的“四时祭”中礿(周改为祠)、禘(周改为礿)、尝、烝四项仪式,到底有何区别呢?为什么烝祭被用在了春、夏两季就那么令人不满呢?

“烝祭”乃是冬季的祭祀活动

说真的,古人留给咱们的资料真是太少太少了。就目前所能找到的史籍来看,基本上只提到了四种仪式的祭名,并未告知每一项都需要准备什么祭品,又是如何进行的。所以,“闲叙”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将“四时祭”中的各项仪式逐一讲清楚了。不过,大家也无需太悲观,虽然咱们无法搞明白各个仪式的具体形式和过程,但每项仪式祭品的薄厚程度,还是有迹可循的。

这还多亏了唐代学者孔颖达,他在郑玄注释过的《礼记》之上,又为后人添加上了更加详细的注解(即《礼记注疏》中的“疏”)。在这“疏”文之中,冲远先生借“皇氏”(应为南梁学者皇侃)等人之口告诉咱们:

由于春季万物均未长成,所以“春礿(祠)”的祭品要鲜薄一些。而夏季虽然大多数的事物也未成熟,但毕竟要比春季丰富一些,所以“夏禘(礿)”的祭品能够增加一些。到了秋季,万物基本长成,特别是新谷已经成熟了,能够提供更为丰富的祭品了,所以“秋尝”又比夏季再递进一些。直到冬季年末,全部该成熟的事物均已收获,有了足够多的物资来供应祭祀,所以“冬烝”将是一年中祭品最丰盛的一次祭祀。(“烝”本身就有众多的意思,古人用这个字作为祭名,就是在告诉后人冬季的祭品是最多的)

孔颖达对“四时祭”祭品薄厚的注疏

现在大家应该能彻底搞清楚了吧。鲁桓公在一年中多次举行“烝祭”,表面上看是他不守时节,实际上真正被人诟病的是他太过铺张浪费了。姬允竟然在万物未成的春季,以及万物正在生长的夏季,强行举办了祭品最丰盛的“烝祭”仪式。如此行径势必会对百姓的生活、鲁国的国库,甚至鲁人最尊崇的礼乐制度产生不良的影响。鲁国的史官们一方面要替国家的前途担忧,一方面又痛恨国君的昏聩,才在《春秋》中留下了这样的印记,供后人来评说鲁桓公的是与非。

为了方便广大史学爱好者能快速回忆起相关的历史内容,作者“闲叙春秋”将在每篇文章结尾奉上“关键词云图简史”,通过8-12个关键词,帮助大家回忆文章内容,希望各位读者喜欢。

本文关键词:姬允乱烝、鲁桓八年、烝春烝夏、史官讥讽、讥亟、讥不时、四时祭、礿禘尝烝、祭品薄厚、桓公铺张。

关键词云图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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