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的ldquo上海电车难题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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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4月23日,上海进入“全域静态管理”的第二十三天。

四月的每一天都在挑战着人的想象力——我们像是误触了一个机关,迅速滑落进入爱丽丝的兔子洞,眼前的一切光怪陆离,超越最荒诞的梦魇。

四月发生了什么?我们亲眼目睹,我们还未曾忘记:突发哮喘的医院拒之门外,生命凋零于盛年;温文尔雅的小提琴手突发胰腺炎,辗转求医无门,不堪剧痛折磨,悄然从高楼上纵身跃下;母亲抱着高烧不退的孩子在社区门岗前祈求离开,哭声震动虚空的暗夜;耄耋老人的家门在深夜两点被强行打开,一群人将她送入肮脏混乱的方舱,而她的家人在舱外束手无策……

黄浦江水翻滚沸腾,这人世间的悲苦呼号早已令人不忍听闻,而不为人知的苦难还有多少?——昨医院心理门诊就医,却被告知挂号早已爆满:千万普通人难言的痛楚,将上海压得喘不过气来……这座城市,还需要再煎熬多久?这一切的尽头,又指向何方?

人生最大的苦痛,并非来自命运的鞭笞,而是源于对命运的思索。在亲历了四月之后,没有人能够抑制发问:为什么?——身心交瘁的普通人渴求理性的思辨,用以整合荒唐的体验,追诘受难的意义。不幸的是,一向以“深厚文化底蕴”自矜的上海,在泪水伤痕中抬起头来,却只收获了空虚与寂寞:那些“海派文化”的旗手们,无论是“精致书写”的名作家,还是学贯古今的名教授,似乎都已隐身,沉默如顽石。——时穷而节现,灯红酒绿落幕之后,我们蓦然发现:这里从来都是一座文化沙漠,哪里有什么“海派精英”,只有我们这些灰头土脸的普通人,相互搀扶着蹒跚而行,期冀维持这座城市最后的体面。

既然本地文化精英集体失声,也就难怪各路神仙粉墨登场,以种种奇谈怪论解释当下乱象,为上海人提供“深度思辨”资源。现实,已令我不忍目睹;而冷血怪谈,更令我不忍耳闻——这其中就包括由几个所谓科技和商业精英提出的“上海电车困境”理论。

什么是“电车困境“?这些饱食而遨游、暂无方舱之虞的精英人士兴致勃勃地向上海人科普,原来它是一道”世界著名伦理学思想实验“,大意如下:

你正驾驶火车在铁轨上飞驰,突然发现前方轨道上有五个人被五花大绑,无法动弹,眼看列车将要从他们头顶碾压。距离已如此之近,刹车绝无可能,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迅速变轨,驶向岔道。但是,岔道上居然也绑着一个人!——此刻的你,手握着命运的变轨杆,必须做出抉择:

一)保持现有轨道,任由列车沿着原有轨道碾压过五个人

二)转向至岔道,碾压过一个人

精英博主言之凿凿地教导我们:上海就是那辆悲情列车,面前只有两条轨道,一条是“动态清零”,一条是“躺平共存”。两条路上都捆绑着牺牲者,而身为列车司机,你的职责就是数清两边的人头数,向“代价最小”的方向毫不犹豫地疾驰而去!

呜呼,我不知道说什么好!鲁迅先生有云,中国自古有一种文人,专做“帮闲文学”,又称“篾片文学“:所谓篾片,就是在富家酒席上插科打诨,讨几杯残酒呷呷的佞人。——中国的古书,我几乎没有读过;但是“帮闲文学”最近倒是时时亲见了,比如这个“上海电车难题”!

这些鬼扯的胡乱类比,原本并不值得一驳:“电车难题”的情境核心是突发且难以预料,而自年至今,世界已在新冠疫情之轨上奔行三年,按理新的轨道都早该建成,而我们居然现在才手足无措地看见旧轨道上被捆绑的人?更进一步说,前方是否真的狭窄到仅能容下“两条轨道”?每条轨道所绑定的代价孰轻孰重?这些问题在今日上海人的心中自有公论,又何须再辩!

最令人齿冷的,并非是帮闲相公们的鬼扯,而是他们总能够积极主动、毫不犹豫地将自己代入火车司机的角色,嬉皮笑脸地自问自答。——其实,真正的“电车难题”并非是火车操作手册,它的精髓是在拷问人在何时何境有权认定自己正处于司机的位置。诚如哈佛法学院教授麦克·J·桑德尔在《正义Justice》一书中所指出,一旦讨论者轻佻地升格为司机,认真相信自己能够操纵他人的生死,他就僭越了上帝,而这份傲慢狂妄,才是人世间众多悲剧的根源。

麦克·J·桑德尔著《正义Justice》

当然,连桑德尔教授也未曾料到,一些中国蔑片精英们不仅僭越上帝,甚至更进一步,以天使的面目对着被绑在铁轨上的人轻轻耳语:你为什么不能理解火车的苦衷呢?——这真是《》里都写不出的荒谬。

我不禁想发问:漫长的四月已过去大半,时至今日,还能写下那些文字、还能转发那些文字、还能鼓吹那些文字的人,究竟是谁?——我猜想他们必然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家中冰箱丰满,父母康健,人世间一切近忧远虑,都与他们无关痛痒,可算得上是令人艳羡的“岁月静好派”。让我们不要忘记,这一流派近期在上海颇有式微之忧:昔日几位著名的正能量大V,最近正因家中断粮、自身患病、父母撞“阳”之类的俗务焦头烂额,岁月变得不甚静好起来,难堪大用,急需新生代接棒发声。

无论列车未来往哪条轨道飞驰,总会有一些人置身于“岁月静好“之中,因此,这一流派必然代不乏人,必然有一些新晋帮闲急不可耐寻找种种”精英思辨“资源,要为轨道上的群众们上一课。既然如此,我倒也有一个“世界著名的思想实验“,可以一飨帮闲文人,它的名字叫”地下室的受难者“:

假设你生活在“幸福村“,此间居民人人富庶快乐,健康长寿,日子过得完美无缺。突然有一天,你得知了村庄保持幸福的秘密:原来,在村公所的地下室内有一间秘密囚室,一个无辜的人被拘禁其中,饱受酷刑折磨——他是村民们奉献给嗜血之神的祭品,以此换取神祇对全村的庇佑。得知秘密的你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呢?

帮闲精英们一定有众多深刻思辨的角度来解读这个故事吧,只是于我而言,它的寓意直白到一句话即可说完:

下一个祭品,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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