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初期,有一个名叫谈忠封的书生,家贫如洗,和老母亲相依为命。谈家原本比较富裕,自从谈父去世后,家道便开始衰落。
谈父的死,有一些蹊跷。十多年前,谈忠封才六七岁,谈父带着全部家当,总共一千二百两银子,和好朋友姬达城去做生意。过了不久,就在小河里发现了谈父的尸体。里正报了案,县令拘来姬达城问询,姬达城言称,他在家里等了好几天,不见谈父赴约,以为他不想合伙做生意了,不曾想他死于非命了。银子不翼而飞,谈父的死,也一直是个谜。
十几年后,谈忠封年满二十岁了。这一年的清明节,他和往年一样,他带着祭品去扫墓。烧了纸后,他不觉犯了春困,索性靠在坟头上小寐片刻。
刚合上眼,谈忠封就看见父亲站在门口,让他进屋小坐片刻,有言相告。谈忠封进屋落座,谈父眼含泪光说道:“孩子,你长大了,该告诉你真相了!”于是讲了起来。
那一天,谈父带着一千二百两银子,到了姬达城的家里。哪知道姬达城以做生意为名,给他设置了一个圈套。
当晚,姬达城喊来五六个同伙,将谈父灌醉,并在酒里下了药。酒后,他们蛊惑谈父掷骰子赌博。这种玩法,他们平时也会玩两把,谈父在药力的作用下,稀里糊涂地和他们赌起来,而且赌注下得很大。几个人暗中做局,谈父一晚上便把银子输光了。
谈父清醒后,责怪姬达城不该陷害他。可是,姬达城坚持说,是谈父自愿赌博的。这事就算告到县衙,也会因为证据不足不了了之。谈父有口莫辩,踉踉跄跄地离开姬家,他觉得无颜回家见妻儿,索性跳河自杀了。
听谈父讲完,谈忠封早已哭晕在地,表示要去县衙控告姬达城。谈父叹口气说:“时隔多年,无凭无据,就算告到县衙也枉然。”谈忠封怨恨地问道:“难道这个仇就不报了?”
谈父说:“我和你见面,就是商量,讨回银子的事情。”姬达城现在在县城里,开了一家赌坊。谈父的意思,让谈忠封去赌博,将银子赢回来。
谈忠封急忙推辞说:“我不会赌博,发誓不沾赌的。”谈父说:“无妨,我跟着你一起去,见机行事。”两人商量好,谈父附在谈忠封的身上,到赌坊去。
谈忠封猛然醒来,原来是一场梦。可是,他影影绰绰地看见父亲的魂魄,落在他的身上,于是起身回家,拿着银子,骑着小毛驴,到县城去。
到了县城,已经是傍晚时分。谈忠封在小饭馆里胡乱吃了一点东西,便去了赌坊。赌坊里乌烟瘴气,聚集了许多赌徒,正在大呼小叫地掷骰子。
谈忠封加入赌局,下了注,却输了一把。急得抬头寻找父亲,却不见踪影。他急忙走出赌坊,却见父亲的魂魄在门外徘徊,急忙上前询问父亲,为何不进去?
谈父指着大门上的门神说:“被门神挡着,不敢进去。”在谈父的指点下,谈忠封脱下褂子,搭在大门上,挡住了门神,谈父在得以进去。
到了赌桌上,谈父站在谈忠封的身边,让他下注。每当谈忠封掷骰子的时候,他伸手拿起骰子翻到最大点。当别人掷骰子的时候,谈父便把骰子翻到最小点。别人都看不见谈父的魂魄,只看见骰子在碗里怪异地翻滚,似乎有人在操控骰子,不由得大为惊奇。不一会,谈忠封便赢了几百两银子。
有人悄悄找到赌坊老板姬达城,讲了此等怪事。姬达城亲自出马,观战了一会,惊奇不已,要与谈忠封对赌。谈忠封答应下来。
谈忠封把赢来的几百两银子,往前一推,以此下注。一局下来,谈忠封赢了。谈忠封再一次把所有银子下注,又赢了。如此几局下来,谈忠封便赢了将近五千两银子。
姬达城擅长出千,却操控不了骰子,便怀疑谈忠封出千,岂能白白地输掉银子?于是一努嘴,赌坊的打手们蜂拥而上,去捉拿谈忠封。谁知道打手们莫名其妙地挨揍,都倒地不起。姬达城也莫名其妙地挨了打,以为谈忠封是神仙下凡,忙跪地求饶。
谈忠封找来两只箱子,装了银子,驮在驴背上,牵着回家,谈父回他的坟墓去了。自此后,谈家过起了富裕的日子。
本民间故事采用了鬼魂的元素,在于借事喻理说情,与封建迷信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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