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我讲到故乡正月初一姿娘做小米或者赛花粿。妈妈说不是“赛花”是“柿花”,说粿的外形像柿子花所以叫“柿花粿”。今晚上网查看柿子花,发现故乡的小米粿几乎就是柿子花的模样,也许妈妈说的对,应该是“柿花粿”。潮汕话不只发音特别,很多字也未被收入现代通用字典,我们不会写情有可原。小时候我家有一本很厚很旧的潮州话字典,后来哪去了呢?
柿子花(图片来自网络)农历三四月,除了清明,好像没有其它节日。古人设立节庆,要么在收成后,要么是农闲时,很有智慧的。三四月正是农事繁忙期,水稻要抽穗,夏收如何,很大程度取决于这段时间除草施肥的频次和质量,忙得很。清明节,要拜祖要上坟,农事优先,祭品简单点,炊粿仔好啦。
粿仔,材料简单,制作简单,食用方法也多。当年都是人力推石帽(潮州话,即石磨)磨米浆,村里有两三只石帽。我们家族有一只,放在二伯家门外屋檐下,谁家要用打声招呼就行。邻居说这只石帽推起来省力、磨的粿仔好食,所以过年过节都要排队。现在人去屋空,石磨也荒废了。
寨内人去屋空磨粿仔的大米要在前晚先洗好浸水泡软,第二天磨出来的米浆才更黏稠。炊粿仔,头几张肯定直接卷起蘸酱油吃,酱油里面加一勺热好的花生油,那个香啊!跟着,大人会卷起数张放碗里,叫孩子,趁热送去给某某邻居长辈吃。然后,按部就班,一盘一勺一张(两个盘交替用),炊熟扒下晾到早已架设好的竹竿;一竿挂满,先前已经稍凉的收下叠到竹编上,一张一张整齐叠成一叠;最后一张加点红壳粉,炊张红粿仔,盖在最上面,大功告成!等凉透了,一大叠沿中间平分切开,一分为四块,边上参差的切掉。好啦,拿去拜老爷拜公嫲,然后自家吃。食时,拿一块出来,要多少切多少,切成细条状,成叠的粿条会自然散开。吃不完怕坏,切成菱形状,晒干,啥时候想吃,用水泡软即可炒煮。
潮汕粿仔(图片来自网络)粿仔,应是当年家家户户最常制作的粿品。现在我时不时也吃沙河粉陈村粉猪肠粉什么的,但都觉得没有以前炒粿条好吃。嗯,可能不仅是石帽荒废了,以前那种需要一步一个脚印老老实实帮忙才能尝到美味的期待亦荒废了……
荒废的shimao.0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