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商王朝和美洲人的殉葬让人毛骨悚然(点击阅读前文),但殉葬之后,血腥的仪式依然没有结束。很多时候还会把”祭品“头颅做成人头骨酒杯。在古代中国,甚至日本、欧洲都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失败者,特别是身份尊贵的失败者的人头骨,被认为是奉献给神的最好的祭品:商代遗址中也有头骨被切开的现象。草原斯基泰人中也盛行这种做法。所以,这种习俗在远古应该是一种相当广泛的存在。
今天讲的是公元前年发生在中国的一个人头骨酒杯故事。
公元前年,曾经雄霸华夏的北方大国晋国,在漫长的六卿内战中早已只剩了一个徒有其表的躯壳。而六卿也只剩下了四卿。这一年,六卿中的智家换了新家主智瑶。
智瑶聪明绝顶,但是智家有个叫智果的老族人强烈反对立智瑶为家主,因为智瑶什么都强,长得好看,文武双全,聪慧善辩,惟独有一个缺点:“不仁”。这个不仁,应该包括了骄横、残忍,把天下人都视为蝼蚁、踩在脚下的那种冷酷和狂妄。所以,苦劝不听后,智果便从智氏分了出去另立门户。
智瑶
智瑶,姬姓,智氏,史称智襄子
是春秋末期晋国掌权卿大夫之一
当时,智氏是晋国智、韩、赵、魏四卿中最强的,到智瑶手上更是如日中天,按照自然发展逻辑,智氏是很有可能消灭其他家族,最终取代晋君的。
某日,智瑶的狂妄劲儿上来,也可能是蓄谋已久,要求赵氏割让土地。赵氏家主赵襄子不干,于是智瑶纠集了韩、魏两家围剿赵氏。赵氏逃到晋阳,智氏及三家联军包围了晋阳城。这时,智瑶想出了一条绝狠的毒计:决定水淹晋阳城(现在的太原)。这是公元前年的事。
晋阳很快被淹在了河水里,眼看着城池马上就要攻破。赵襄子无法,只好派家臣张孟去秘密策反韩、魏,以唇亡齿寒的道理游说两家。两家家主听着很有道理,想到智伯一贯的狂妄霸道,就果断答应了。
韩康子和自己谋士段规,之前都曾被酒酣后的智瑶羞辱过。所以,段规当然毫不迟疑地说鼓励家主联合赵氏,一起去把智瑶弄死。
之前,智瑶也曾向魏桓子索过地,魏桓子问计于谋士任章。任章说,尽管给他。魏桓子舍不得,忿忿地说“凭什么啊,没道理啊”。任章说,给他吧,让他更加狂妄一点,他越不知道自己谁了,也就离完蛋越近。于是魏桓子割地给了智瑶。这时,魏桓子反水也是不带犹豫的。
这都是智瑶以他一贯的狂妄,给敌人奉献了的神助攻。
还有更要命的,张孟秘访韩、魏之前不久,智瑶设宴,邀请韩康子,魏桓子一起登高饮酒,观看涛涛洪水是如何水灌晋阳城。
两杯酒下肚,智瑶又开始不着调了。他手指着晋阳城对韩、魏二人说:“哈哈,我今日才知道,原来水可以使人亡国!晋国河川众多,汾、浍、晋、绛都可称为大川大河,但在我看来,河水不仅不是天堑,不能作为依靠,反而只会使人加速灭亡!”
水灌晋阳城
听到这里,魏驹偷偷用肘顶韩虎,韩虎也在下面踩魏驹的脚,两人面面相觑,嘴上敷衍着智瑶,心中却都十分害怕。
道理很简单啊,既然晋水可以灌晋阳,汾水就可以灌魏家的安邑,绛水也可以灌韩家的平阳。这整的,等赵氏灭了,不就很快轮到韩、魏了吗?
喝到大条的智氏,对此毫无察觉。但是智家有个叫絺疵的谋士发现了,他说韩魏两家嘴上开心,其实脸上却毫无喜色。但是智瑶哈哈一笑,说想到了,他们哪敢,何况马上就能分到赵氏土地了,有必要反水吗?絺疵一听,坏了,赶紧申请出使,于是逃过一劫。
韩、魏当然不想做水煮鱼,于是在张孟到来之后,和赵家约好,果断反水了。终于,在一个不知道有没有月亮的黑夜里,智瑶的大营让水淹了,智瑶死了,赵魏韩成了最后的赢家,把智氏的地给分了。
赵襄子对智瑶恨之入骨,就把他的脑袋做成了酒杯。
最聪明的人,果然往往最早领盒饭。